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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采訪把創(chuàng)立時期的豐田汽車公司的歷史制作成電視劇的人。想知道他當時想要表達什么內容,有過怎樣的感受。我們從一開始就已確定好了本次項目結束時想要采訪的人,那就是曾經導演了“先驅者Ⅰ、Ⅱ”的福澤克雄先生。
福澤克雄先生制作了一系列的影視作品,如:“半澤直樹”、“下町火箭”、“陸王”,以及現在播放中的“比賽完畢”。不言而喻,福澤先生是一位著名的電視劇制作人,也是福澤諭吉*的玄孫。此外,當他還是學生時,曾作為全日本橄欖球代表球員大顯身手,在慶應大學讀書時他曾擊敗了豐田,一舉成為日本第一。
除了請教關于“演繹豐田故事”的目的之外,也被“福澤克雄”這個人深深吸引,于是我們前往TBS電視臺。
提前5分鐘來到會議室。福澤先生身材高大,即使從遠處也可以一眼認出,他正在入口處等待著?!昂芨吲d見到你”。他聲音響亮,神清氣爽地問候。簡直像是橄欖球運動員在比賽前的問候。
“豐田有多少人?”福澤突然提問。
匆忙間我回答說:“日本有8萬人,全世界有37萬人?!?br/>
“也是啊,我覺得這對一家汽車公司來說太可怕了。我應該從哪里開始說起呢?”福澤說。
他似乎在對我說“冷靜點”,我頓時平靜下來,找回了自我,重拾了自信心。
我沒有這樣想過(笑)。現在想想的話應該是在慶應幼稚園(小學)時受到的影響吧。在慶應小學,人們不會老督促你學習。反而,交給我們很多關于“工作”的知識。老師會教一年級學生,人生的意義是什么。福澤教授教導說:“找一份能為世界做出貢獻的工作,而不是為了金錢在工作,要過上有意義的生活。”
我還學到了,人是很脆弱的。如果出現問題并且辭掉了工作,家人可能就會離開你,你可能會變得孤單,最后你可能會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。但如果你有一件意義的工作,就不會給別人添麻煩,有家人的陪伴所以多數的事都能忍耐。如果沒有一份有意義的工作,那么可能表面看起來很棒,但實際上真的很脆弱。所以,要趁早找一份你想要一輩子付出努力的工作,為了找到未來滿意的工作而事先努力。在六年時間里我一直被這么教導。
那個時候的我,并不是很確定自己的想法。但現在我開始思考“我放棄這份工作是因為我覺得其它工作更有利可圖,還是我要找一份有意義的工作,讓我的整個人生都變得有意義”。
基本上,電視劇和電影的場景都有點老套。當我說往東,除了我之外的人都覺得應該往西,但結果還是按照我的意見往東走。世情如此。我認為領導者的判斷有時真的很重要。
在戰(zhàn)爭前的那個時代,豐田熱衷于制造被大家認為絕不可能的汽車,這種一往無前的精神,和我們的氣質有點像(笑)。我覺得這個干勁,自古以來都是非常重要的,從未改變。
另一方面,我覺得越來越多的新人心平氣和地說出“我可沒有那種才能”這種話。不嘗試一下肯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才能,只有上帝才知道我有沒有才能,父母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才能。是因為現在社會可以收集到的信息太多了嗎?最后我發(fā)現,在得到大家的認可之前,預先自我判斷的人增加了。
獲得較高的數字(收視率)的時候是最高興的。我很高興,但我認為不只是這一點。如果試圖獲得高收視率,內容將偏向35歲或年齡更大的女性想要看到的內容。為了營銷成功將這一代喜歡的演員包裝成醫(yī)生、警察,律師等。這種作品一直在增加。
雖然本人已經去世了,但我仍然清楚地記得山崎豐子老師對我所說的有關豐田的故事。
“你呀,你就是只做那些醫(yī)生主題、罪犯主題、律師主題的作品。這也很好,因為每次做起來都比較輕松。戀愛主題也是。可是,你覺得只做這些題材的東西,真的好嗎?”被很嚴厲地說教了,這些話接二連三地刺痛我的心。
“你以為是什么樣的人在支撐日本?”
我當時根本無法回答。
然后我被問到:“你從飛機上看過日本嗎?你覺得怎么樣?”
“我只是認為這是一個山地國家。有很多綠色的長島,有時候我覺得人們都在山間平坦的地方生活?!蔽疫@樣回答,然后她批評我說:
“你的理解也是對的。這樣一個多山的國家,資源匱乏,只有大海。為什么這個國家可以成為發(fā)達國家?是因為它的制造業(yè)!工程師!是因為他們點石成金,然后賣給世界!多虧具有這種技術技能的人制造的汽車,這個國家才可以成為當今的日本,成為一個發(fā)達國家。請制作出能讓這些人振奮起來的電視劇吧!”
我其實也這么認為。這不僅僅是福澤教授的故事,這不是為了金錢和更多的數字,或者高收視率,而是一種使命感。必須制作讓人們感覺振奮的電視劇和電影。無論如何都想制作一部能夠振奮人心的電視劇。
我所說的話可能有些失禮,但我以為豐田是一家英語溝通占了半數的公司。因橄欖球或電視劇工作而出國,在西海岸會看到很多豐田汽車。令人驚訝,豐田汽車到處都是。我去了總部工廠(愛知縣豐田市)拍攝“先驅者”,以為“這家公司的標準語言是英語”。但事實上那家工廠古舊得令我感到非常驚訝(笑)。
事到如今還有人采用將鐵熔化在砂模里的生產方式。為什么沒有自動化呢?我問章男社長,他告訴我這是一種技術傳承。如果將所有現有技術都變?yōu)樽詣踊?,也就無所謂真正的技術。雖然不是全部,但仍在沿用手動制作,我真心地表示認同。我還是欣賞這樣的地方。
散發(fā)國際企業(yè)的氛圍,但有著三河的秉性的這樣的地方。它就像是一家純日本思考方式的國際企業(yè)。還有豐田喜一郎先生提到的,用任何國民都可以駕駛的汽車來豐富日本國產汽車的理念。雖然實際上普銳斯是什么情況我不知道,但是即使每賣一臺都會虧本,還是為國民而銷售汽車,我非常欣賞豐田這樣的氣質。
自從這部劇以來,豐田社長一直重視“讓我們行動吧”這個詞,因為這對一個歷經重大變革時代幸存下來的如今的豐田來說,是所必需的精神。代替名片的貼紙上就印著“讓我們行動吧”的圖案。
說實話,我并沒有追求完美(笑),但是江成君對我說:“不可能每個人都做到完美。拆開汽車一看,制造這樣由成千上萬的零件組成的機器是不可能的。在大家都垂頭喪氣的時候你說的這句話,是拯救豐田汽車的契機?!彼苓@么說我很高興。
豐田這樣的企業(yè),要保障包含家庭成員在內的成千上萬員工的生活,不賺錢是絕對不行的,所以有各種難處。但我敢說,它還是基于創(chuàng)立的原點在經營公司。在公司創(chuàng)立時期,當時外國汽車價格太高,一般的百姓是買不了的。但將來汽車必定會成為必需品。我認為為了豐富日本而制造平價的好汽車,算是一種大義吧。因為這個大義成了公司最重要的覺悟,才有了如今的成功。所以秉承大義,這可能是一個宏大而艱難的事情,我希望你們心中想著“為了人民”和“應該為生活在地球上的人們做出什么貢獻”而得出結論。
也希望拋開金錢思考事情。無論什么東西和金錢有關聯,是沒有好處的。我們這些人也是這樣。
因為希望制造業(yè)的從業(yè)者受到鼓舞,能從周一開始就熱情高漲地工作,這才是我們所希望的大義。
和章男社長交談見面,就會發(fā)現他做了很多事情。我覺得真的很像佃制作所*的風格。各種價值觀都在發(fā)生變化,盡管豐田必須像一個領航員帶領大家,但它也背負著保障數萬名員工的生活的使命,我認為這是一件相當有難度的事情。目前行業(yè)形勢很嚴峻,眼前有很多工作待完成,有經驗的成功公司卻面臨著無形的危機,我認為這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。
我覺得,愛知佐一郎先生的想法,如果更深入了解的話,可能會有不同的根源。我也多次詢問過他為什么那么熱衷于制造汽車?通常人們?yōu)榱艘患乱煌鶡o前一定是因為那里有特別的東西??赡苁且驗榧彝グl(fā)生了什么事吧。一定是看到外面的世界后理解到汽車是必需品了。如果不能制造出汽車來,就無法構建今時今日的日本。可能是去了美國后突發(fā)奇想了吧。
秉持“日本人也絕對可以做到”的信念而創(chuàng)業(yè),是一件非比尋常的事情。而且還是建立了那么大的工廠。大家都覺得豐田很傻,但豐田毫不在乎嘲笑,建立了工廠。是基于一種“必須由我來做”的使命感吧。
島根豐田的社長是我的學長,我曾問過他:“為什么(島根豐田的)創(chuàng)始人做豐田的經銷商?”“為什么要賣那個總是出故障的卡車?”學長說,當時從未想過豐田會在此之后壯大起來。似乎是因為創(chuàng)始人與豐田喜一郎先生見面,只是單純地想跟隨喜一郎先生而已。當時去豐田,喜一郎先生很親切地與他交談。因為那時的印象深刻,以及覺得喜一郎先生是個普通人。想為了這個人奮斗,所以才選擇了豐田。沒有理由但是付諸行動了,可見他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。
除此之外調查了各種事情后了解到豐田不購買任何技術,而是自主開發(fā)。這可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和金錢,但會讓公司慢慢壯大起來。我不是說什么了不起的話,但看了這個(先驅者),想讓日本的每個人,特別是勞動者,都能振奮起來。我覺得這是我的使命,我想接下來的余生都繼續(xù)這件事。
在采訪之后,特意得到了能夠在工作室專門拍攝TBS的工作人員的機會。非常感謝。
與福澤先生會談以后,“使命感”這個詞令我印象深刻。制作電視劇的人和制造汽車的人,雖然你們所做的東西是不同的,但“為了什么做”?那必然是“為了這個世界”。
“讓我們把金錢和數字放到一邊,豐田諸位,再次秉承大義如何?”福澤先生的話,和“先驅者”里愛知佐一郎先生的話一樣。
這也是豐田章男社長的意思。當談論 “成為一個被周圍的人支持的豐田,什么是所必需的因素”時,豐田社長說了這樣的話。
“如果你抱有‘一味地炫耀自己(公司)’、‘希望讓別人羨慕’這樣的想法與他人交往,那就永遠得不到周圍人的支持。當秉持‘想讓世界更美好、讓國家更富足’的大義時,人們都會想支持你。所以請一定秉承大義,真心真意地一起合作。你的心中,是否有‘創(chuàng)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’的信念呢?”
這可能就是豐田在今年春天的交涉會結束時提出豐田佐吉翁的遺訓“豐田綱領”的原因。擁有廣泛基礎的汽車產業(yè),得到了許多方面的支持才能成立。接下來的時代,我們將與更多伙伴結成聯盟繼續(xù)前行。為了成為伙伴所選擇的“豐田”, 我們應該重新審視自己的存在意義,心中銘記“豐田綱領”, 并開始重新審視每個人的行為和工作方法。